因为同一个男人,我和弟妹先后生了二胎,渊源颇深…… – 交易者社区

因为同一个男人,我和弟妹先后生了二胎,渊源颇深……

01

妈妈去世那年,弟弟10岁,我13岁。

那天,我和弟弟都在上学,爸爸派人到学校把我们叫回了家。

我们清晨离家时,妈妈还在。

等我们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妈妈已经变成白色床单下,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是跳楼自杀的。

亲戚们掀开床单,让我们见妈妈最后一面,那一瞬间,我和弟弟的第一反应是,捂住对方的眼睛。

在人生最绝望、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刻,我和弟弟揠苗助长地长大了。

彼此保护的那一刻,失去母爱的我们,很明确地知道一个现实:从此,我们可以依靠的只有对方。

02

对我和弟弟来说,爸爸一直是个阴影般的存在。

他本是一个国企工人,可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在行,甚至因为嗜赌丢了工作。

从小到大,在我们印象里,不管妈妈把生活费藏在哪儿,他都能找到,然后拿去输得精光。

有时他赌红了眼,就逼妈妈去给他借钱。

妈妈不肯,他要么打老婆,要么打孩子。

我和弟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妈妈是个内向爱面子的女人,娘家离得又远。

在那个年代里,她不想让我和弟弟沦为单亲,所以,在痛苦的婚姻里,她一直忍气吞声。

哪怕前一秒挨了爸爸的打,后一秒一家四口出门时,她遇到熟人依然会堆出一脸温柔的笑容。

只有到深夜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偷偷哭出声,有好几次,被我撞见了,她都只是摇头说眼晴里进了沙子。

这样的性格,其实是一场漫长的内伤。

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慢慢明白,其实当年的妈妈是死于抑郁症。

03

妈妈走了,爸爸并没有因此对我们姐弟做内疚式的关心补偿。

他依然像从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喝醉时,就会骂我们姐弟俩是拖油瓶。

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叔叔姑姑也跟爸爸断了往来。

姥姥姥爷和两个姨妈见我和弟弟可怜,想把我们接走。

但爸爸在这时表现得极度强悍:“我就是要饭也会把他们养大成人,绝不可能让他们寄人篱下。”

04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相反,他要么整日买醉,要么打工赚几个钱后,立马去赌。

有时,他也会领别的女人回家,就让我和弟弟去街上玩,不喊我们不许回来。

我和弟弟就这样成了事实孤儿。

每次学校要收各种费用,我们去找他要钱,他都会火冒三丈:“要钱要钱,就知道要钱,你们看我像不像钱?”

两个姨妈得知后,会不定期地来学校塞点钱给我们。

记得有一次小姨来,本打算给我们二百元钱,但看我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她含着泪把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

小姨是哭着走的,她说:“都怪小姨没能耐,让你们受苦。”

那天,望着小姨的背影,10岁的弟弟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说了一句话:“姐,等我长大,谁对咱们好,我就拼命对谁好。”

看着那样的弟弟,听一个10岁的孩子说未来,我好像突然有点开窍:是啊,除了眼前的乱摊子,我们还有一切皆有可能的未来啊。

于是,我大人样地搂了搂弟弟,说:“嗯,姐跟你一起加油。”

05

说来辛酸,我和弟弟从那时起,就开始精打细算地生活。

我们把姥姥姥爷和两个姨妈给的钱,分成三份,分别藏在三个地方。

这样就算不小心被爸爸端掉一个“窝点”,其它的钱还可以保住,维持生活。

记得我们的钱第一次被爸爸“偷”走后,我们姐弟俩抱头痛哭。

为钱,也为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哭过之后,我对弟弟说:“你答应姐一件事,长大以后,不许抽烟,不许喝酒,更不许碰赌博。”

弟弟一边哭,一边把这句话抄在纸上,放在自己的文具盒里。

有时,我被爸爸喝醉后在家里大呼小叫的样子气哭。

弟弟就会拿出那份保证书,含泪给我朗读。

他说:“姐,你别伤心,我长大以后,肯定比他强一百倍。”

弟弟的话,让比他年长三岁多的我无比惭愧。

在那样伤心绝望的日子里,他总是试图让我看见希望,看到未来。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妈妈留给我一个弟弟,我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在心里跟自己下了战书:刘洋,你一定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坚强最乐观的姐姐,和弟弟一起创造美好未来。

06

有一个名存实亡的爸爸,我和弟弟每天除了读书,还要想着如何让日子过下去。

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后就回家,我们姐弟俩放学先去菜场买菜。

弟弟的算术是在菜场讨价还价中,突飞猛进的。

时间久了,熟悉的菜摊老板会故意考他,答对了,就多送几根青菜,或黄瓜,或西红柿。

那时候,弟弟比同龄的孩子矮了许多,我生怕他长不高。

于是,每半个月去买一根大骨棒给他熬汤。

他呢,每次都将骨头上的肉小心剔下来,全部放进我碗里。

姐弟俩为一块肉让来让去的情景,于我们而言,其实是一次又一次地确认:尽管妈妈不在了,尽管爸爸那么不靠谱,但这世界上,依然有人爱着我们。

只要有爱,日子就得继续,就有可能慢慢变好。

07

在别人眼里,我和弟弟是苦命的孩子。

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欢乐。

爸爸从来不记得,也不会给我们过生日,但妈妈走后,我和弟弟都会给彼此过生日。

我们没钱,但我们有纸和笔。

每次我俩谁过生日时,做完作业后,我们就在纸上画生日蛋糕。

刚开始,我们还画得很保守,一层蛋糕,一层奶油,几根蜡烛。

后来,我们叽叽喳喳给自己加餐,两层蛋糕,加糖,加草莓,加黄桃……

到后来,我们的蛋糕画得越来越豪华。

生活很苦,但我们给自己的仪式感却很甜。

那时,我们对着画里的蛋糕许愿时,愿望都是许给对方的:等我长大后,一定给弟弟(姐姐)买大大的蛋糕,让他(她)过上好日子。

再后来,我们画的东西越来越多,衣服、食物、房子、大学录取通知书……

那时候,我们坚信现在画了,未来就一定会有。

08

我初中毕业,虽然以全县第八名的成绩考入重高,但爸爸却不肯再让我读书。

他希望我能早点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不等我开口,弟弟先怒了:“我姐必须上高中,将来还要上大学,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

爸爸也火了:“钱呢?你有钱还是她有钱?你们想把我累死吗?”

弟弟毫不示弱:“你赚不赚钱自己不知道吗?我们从小到大读书的钱,几乎都是外婆姨妈支援的,你自己没钱的时候,还偷我们的钱,你不是人。”

这句话成功把爸爸惹恼了:“你们两个白眼狼,我是没给你们多少钱,但你们吃穿不要钱吗?家里的水电煤气不是钱吗?要不是拖着你们俩,有的是女人要嫁给我。”

最后,他撂下狠话:“这高中绝对不能再上了,我没那个能力,如果坚持要上,你们俩,都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09

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爸爸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

对方同意跟他搭伙过日子,但提出的条件就是让我不要再读书,外出打工挣钱,以及给她带来的女儿腾出房间。

有一天,爸爸把那对母女带回了家。

那个女人一进门就直奔我的房间,娘俩热烈地商量着如何收拾。

弟弟问爸爸:“她们来了,姐姐住哪儿?”

爸爸说:“你姐找到工作后,就搬出去住了。”

弟弟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姐,收拾东西,咱俩搬出去,这辈子,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这一年,弟弟13岁。

但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勇气,眼神里的坚定,充满了盖世英雄的气势。

当时的我,没有任何犹豫。

我觉得任何的犹豫,都是对英雄的侮辱背叛。

10

就这样,弟弟13岁,我16岁那年的夏天,我们彻底没有家了。

爸爸甚至都没有挽留,只是骂骂咧咧地说我们是白眼狼。

但我们都听得出来,他如释重负。

只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和弟弟当天要住哪里?未来要如何生活?

说来天无绝人之路。

那天我俩悲壮地离开家,背着简陋的行李走在大街上,恰好碰到我的初中班主任。

得知情况后,她把家里搭建的储藏室倒腾出来,让我们姐弟住了进去。

整个暑假,弟弟四处捡破烂,我在一家餐厅洗碗。

餐厅开到夜里十点,我下班将近十一点,而弟弟,每天都会准点来接我。

我们一路走,一路翻捡路边的垃圾筒,每拾到一个饮料瓶,两个人就像中了彩票一样地欢呼。

快乐,本不属于像我们这样的孩子。

但快乐对于我们也很简单,是发了工资时,白水煮面条下面埋的那颗荷包蛋,是活下去,是陪伴。

11

我和弟弟的学校得知我们姐弟的情况后,班主任先后找到我爸,希望他尽到抚养责任。

爸爸在老师面前保证得特别好。

但当他找到我们时,不仅没叫我们回家,没给我们一分钱,反倒把老师给我们买的一兜苹果顺走了。

看着那个走路一摇三晃的父亲,我对弟弟说:“知道老天为什么给我们这样的一个爸爸吗?”

弟弟特别有默契地说:“就是为了让咱们千万别活成他那个样子。”

说真的,说完这句话时,我们心里甚至是愉快的。

命运虽然对我们有些刻薄,但我们还是野草般,长出了自己的强韧与乐观。

以至于多年以后,弟弟充满遗憾地问我:“姐,如果妈妈当初再坚持那么一点点,看到我们那么坚强,或许,她就不会走上那条路吧?”

12

可以说,我和弟弟就是靠着这份彼此支撑,以及两个姨妈的资助,活过了那些最艰难的岁月。

事实上,等我考上长沙一所大学后,我们的情况一直在好转。

我一上大学就申请了助学贷款,同时还做家教。

我学的是牙科专业,每个周日在一家口腔医院带薪实习。

而此时,初中毕业的弟弟没能考上高中,他听从我的建议进了技工学校学开挖掘机。

跟我一样,他也开始边工边读。

弟弟在我大三时,参加了工作。

他人生中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了一件裙子,请我吃了蛋糕。

那蛋糕,跟我们当初画的第一张生日蛋糕一模一样。

弟弟说:“姐,咱俩之前画的那些蛋糕,我慢慢都会请你吃,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那也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蛋糕。

弟弟说,它的名字叫苦尽甘来。

可我却对他说:“有你,姐姐从来没觉得苦。”

说完,我们都哭了。

在终于可以笑的时候,我们才敢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掉下来。

13

大学毕业后,我跟岳阳一家口腔医院签了约,成为一名牙医。

弟弟也来了岳阳。

工作五年后,他与别人合伙,一起在工地上承包工程。

我们终于都成了自食其力的人,但我们依然都过得无比节俭。

我的节俭是想着给弟弟首付一套房子。

直到我终于攒够了首付,去看房时,居然在其中一个楼盘开盘日,偶遇到了弟弟。

和我想给他买房娶妻生子的愿望一样,他也想让我先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让将来的婆家看不起。

那天,僵持不下之际,我俩首付了同一小区,同一户型的两套小房子。

14

再后来,我和弟弟先后成了家。

弟弟对姐夫李峰比对我还要好。

而李峰却一语道出真相:“他是怕我对你不好,我哪敢呢?我要是对你不好,那小子绝对能跟我拼命。”

而弟弟呢,没事也会吃弟妹的醋。

说我每次做饭都只顾弟妹的口味,说他感冒发烧我都不放在心上,但弟妹咳嗽那么几声,我就冰糖雪梨,一天三个电话的,包括外出学习,回来带东西,不是给弟妹的,就是给弟妹爸妈的。

而弟妹呢,是那样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她对我说:“姐,咱们是一家人,你不用额外对我那么好,我跟刘波是真爱,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的……”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安慰我呢。

在我心里,弟弟的命太苦了,有人爱他,我就想拿命对这个人好。

而弟弟的想法,跟我一样。

15

有一次,公公因为时常头晕、四肢发麻来岳阳看病。

弟弟和弟妹得知后,双双请假,跟我和李峰一道带老人家看了三家医院。

公公被诊断为脑梗前兆。

住院期间,弟弟坚持和李峰轮流夜间陪护。

李峰过意不去,我却明白弟弟的良苦用心。

我对他说:“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有个老人可以孝顺,对我和弟弟来说,也是一个安慰。”

16

我们的爸爸,在我们成家立业之后,也会主动和我们联系。

但每次都是哭穷。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所以每个月,我和弟弟会给他寄点生活费,但也仅此而已。

感情上,我们没有余温给他。

他每次喝醉了,会打电话来骂我和弟弟,说我们没良心,说我们对外婆、对两个姨妈,对我的班主任比对他还亲。

是的,这些年来,我和弟弟一直跟这些亲人们走动频繁,他们有任何事情,我们随叫随到。

我们真的做到了像弟弟当年说的那样:谁对我们好,我们就拼命对谁好。

17

成年后的我们,知恩图报,但也学会了不去以德报怨。

就像我们和爸爸之间的关系,不是和解,而是算了,就这样吧。

只是,每次离开老家,开车回岳阳的路上,我和弟弟谁都不想说话。

我心疼弟弟,弟弟心疼我。

尽管,我们早在很小的时候就想通了:有彼此,就是命运对我们最大的眷顾和馈赠。

但每当不得不回首往事,面对父亲时,我们还是会深深心疼童年与少年里,那个吃尽苦头的对方。

18

2017年,我以38岁的高龄,生下了二女儿。

2018年,弟妹也生了二胎。

一家两个孩子,对我和弟弟来说,在经济上并非那样绰绰有余。

但再苦还会有我们当年那般一无所有吗?

手足对于我们姐弟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财富。

我们由衷的希望我们的孩子,在漫长的人生里,也能体味到那份骨肉相连的力量,那份不由分说的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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