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亿人灵活就业:中国转型背后的超级就业蓄水池……
还能去哪里就业?
前段时间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发布,一些数据显示中国在这之间的十年里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其中,居住在城镇的人口占63.89%,比起十年前的城镇人口比重上升了14.21个百分点。城镇化水平进一步加深了,留在农村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且现在农村,散户守着几亩地种地没有规模效应,也就是饿不死,赚不到多少钱。粮食生产主要是把土地流转给种粮大户或合作社,种上百乃至上千亩地,机械化生产,耙田机、旋耕机、收割机、插秧机等农机具完全取代了传统的纯人力种粮。这样种地有规模效应,效率高,好管理,机械化之后还比以前人力耕种收获轻松,按种粮大户的说法:
“种地不挣钱,除了技术落后,就是因为没有规模,我熟悉机械操作,坐在驾驶楼里,听着歌儿就把地种了。”
哪怕在地形较为崎岖、不适合种粮食而适合开发特色农业的地方,比如浙江省,农业机器换人也在开展,连茶叶生产这样的经济作物生产过程中的机械化率都已经很高了。
这就意味着,农业需要的劳动力越来越少,农村作为就业蓄水池的历史使命正在逐渐结束。
做个对比,2008年次贷危机扩展到全球,2009年春节前返乡的农民工里,因企业关停、企业裁员、找不到工作、收入低等与金融危机有关的因素而返乡的农民工高达1200万人,其中有接近七成留在了本地务农,也就是农村吸纳了约800万劳动力。
而在去年受到疫情冲击,经济也出现一定困难情况的时候,今年一季度农村外出务工劳动力仅仅比2019年同期减少了246万人,可见农村劳动力早已不满足于在农村种一小片地,二还是想进城务工。毕竟种自家一小块地收益不多,把它流转给集体或种粮大户自己拿流转费,进城务工转收入不香嘛?
然而,在城市里,原本能创造大量就业岗位的制造业,就业人口自2013年起持续下降,5年间减少超过1000万人。
制造业能创造的岗位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因为机器换人。制造业企业分布密集的珠三角,一半以上的企业实施了机器换人。机器换人会减少一些原本需要人做的工作,比较夸张的例子,是浙江台州某镇,机器换人让2016年新招聘岗位减少了四成。
另一方面,制造业也在外迁。如果只比劳动力成本的话,越南工厂员工的平均工资大约为2200元至2400元人民币,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比越南劳动力成本还低的地方,这就足够吸引一些对劳动力成本较敏感、对其他条件要求低的制造业企业外迁了。
无论是农业还是制造业的产业和工作巨变,影响的人口都相当多。根据七普数据,全国流动人口约3.8亿人,这些人有的是从农村到县城,或是从农村到大城市,又或者是从县城和小城市去大城市,为更好的生活而奋斗。此时,这近四亿人,要面临的是中国经济结构的巨变,他们要适应这样的变化,找到不同于前人的、适应这个时代的工作。
这场巨变发生在农村,让很多人的家乡只有春节才能驻足;这场巨变发生在工厂,机械手臂让很多人不再有工作。这场巨变发生在中国社会的每一处,中国正身处于一场技术、经济、社会多重变革转型的浪潮之中。
面对转变的国家和个人
国家和民众,都得适应转变。
宏观上看。居民就业有了更大的挑战。疫情之后,保就业任务较重,4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5.1%,比3月份下降0.2个百分点,需要继续努力。
具体到个人,面临的就是时代的转变,家乡回不去了,工厂随时都可能不再招人了。
这也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毕竟中国人均GDP已经跨过了1万美元大关,劳动力成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低廉了。如果只是比劳动力成本,那无论是越南,还是更多发展程度更低的国家,劳动力成本都比中国低。中国想要维持制造业优势,只有提高效率,继续搞机器换人,优化生产过程。
这样的“机器换人”,也在各行各业发生着,以往有些被认为是“铁饭碗”的岗位,也被更自动化的模式带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比如ETC系统出现了,河北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就不需要人了。以前高速收费工作可被当做“铁饭碗”、“香饽饽”,ETC来了他们照样大量被裁员。其中有就人哀叹:
“我今年36岁了,没人愿意用我这么大岁数的,我的青春都交给收费站了,我现在啥也不会,也学不了什么东西了。以后该怎么办?”
假如不在工作之余关心时代的进程,觉得自己的饭碗永远都能捧牢,那等到时代洪流滚滚而来的时候,心里的落差可能会比较大。
当然,也有人会以比较乐观的态度看待时代的转变。
比如说机器换人,有些工人是欢迎的,因为机器换人减少的很多岗位,是低技术岗位,这些岗位同时还有很多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比如劳动强度大、工作条件差、风险高、噪音大、重复性强、枯燥、有毒有害,做久了,还有可能损害身体健康。工人,尤其是年轻工人,宁愿主动远离这些岗位,有人就说:
“在工厂干太无聊了,每天都是重复同一个动作,也见不到什么人,现在使用机器人来做那些工作挺好的。特别是那些脏活累活,譬如搬运、打包、贴商标、码垛等工作,最好全部用机器人代替。”
年轻工人这么说,自有其底气,那就是他们要么可以通过培训学会与机器一起工作,操控、保养机器,从而做更有技术含量的工作,适应机器换人;要么还有其他退路,而且这些退路比以前制造业那些低技术含量、被机器替代的工作还要好。
这是因为随着新的互联网平台产生,网约车、外卖骑手等新职业兴起,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如今发展到了第三产业吸纳大部分劳动力的阶段,去年第三产业就业人员占47.4%,远高于第一产业就业人员的25.1%和第二产业就业人员的27.5%。
有些人因此感到失落,那些厂房衰老了,人也要离开了;有些人则在短暂的迷茫中,选择适应时代大潮,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还有改善自己和家人生活条件的机会,就一定要抓住,他们甚至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参与到了时代的转型中。
新的就业蓄水池
这就是经济转型好的一面,以互联网平台为代表的第三产业,成了新的就业蓄水池。
以外卖员为例,根据《2018外卖骑手群体洞察报告》,77%的蜂鸟骑手来自农村。很多人进了城,在工厂不需要劳动力或不想在工厂打工的时候,就像他们那样,可以去送外卖、开网约车、送快递,先维持在城里的生活,再慢慢寻找机会。灵活就业,给了他们在城市里最初立足的机会,他们通过努力,把握住这次机会,有了更多未来发展的可能。
2017年初,来自云南广南县的邓飞来到东莞,加入货拉拉平台成为货车司机,每个月能有12000元左右收入,是他在老家收入的两倍多,一般他每个月都会寄出7000元补贴家用。2019年他还攒够了钱新盖了几间房屋,搬出了以前的土砖房,两个女儿的学费也不用愁了。
随着互联网平台向四五线城市渗透,那里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灵活就业工作,能让外出打工的人回到家乡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比如来自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德昌县的阿月,20多岁就在外闯荡七年,做过伐木工、卖过鱼、送过外卖、当过保安、在美发店给人洗过头、在深圳电子厂组装过手机。他听说家乡招菜鸟裹裹寄件员,就回到家乡应聘成功,从而能在兼顾工作的同时,离老婆孩子近一点照顾家人了。
还是根据《2018外卖骑手群体洞察报告》,超过60%的蜂鸟骑手最看重自由的工作时间。比起进工厂和下工地,送外卖的活动空间相对自由,能方便外卖骑手兼顾家庭和工作,有心的外卖员还会趁机观察城市业态,学习不同的职业技能,为未来的创业做准备。
当然,这里的创业和很多精英口中那种拉天使轮、A轮、B轮、C轮投资一直到IPO交易所敲钟财富自由的创业不一样,而是简简单单开个小餐馆、小奶茶店这样的小生意。
比如贵州织金县小伙陈江鑫,做过房地产公司、酒吧、装修公司销售,都不喜欢。后来做餐馆服务员,因为工资低还是辞职了,但这份工作让他对餐饮产生了兴趣。
他在贵阳找了份外卖骑手的工作,在等餐、取餐的时候会去主动和餐饮店老板聊天,了解他们的经营情况,后来还找送外卖时认识的做烤鸡的大姐学习做烧烤。
第一次创业,他从流动摆摊发展到租门店经营,只是因为疫情影响才关了门。
他没有放弃创业梦想,暂时再捡起送外卖的老行当,继续向餐饮业主学习。疫情平息后再次创业,效果仍然没有预期的好,他这次又把店关了。
这次,他和之前送外卖的互联网平台业务经理一起总结经验教训,优化服务,比如设置辣度选项,给顾客更多选择;在店铺非营业时间将店铺状态从“停止营业”改为“接受预订”,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三次创业,他终于大获成功,还拉上视力残疾的发小一起开起了分店。
像这样怀着创业梦还的外卖骑手不在少数,根据《骑手就业迁徙地图》,48.2% 的骑手想要学习“创业和开店技能”。而在外卖骑手离职后,11.2%的人成功开办了属于自己的生意。
灵活就业,更多的机遇
邓飞、阿月、陈江鑫等年轻人的例子,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时代还会继续前进,很多原有的工作岗位会被取代。这句话说起来轻松,放到个人身上就显得沉重了,他们必须适应变化,找到出路。
无数微小但鲜活的普通人,投身于生活服务业的灵活就业工作。这类工作范围广泛,除了熟知的外卖员、快递员、网约车司机外,还有厨师、发型设计师、健身教练、网课教师、按摩师等,在平台上能够快捷寻找到合适岗位。根据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介绍,目前个人经营非全日制以及新就业形态等灵活就业规模达到2亿人。
灵活就业不仅仅是提供一个就业机会,更是在身陷困境时抓住的救命稻草。而且这稻草也还不错,生活服务业灵活就业从业者的平均年收入达到60732元,略高于全国城镇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收入也较为可观。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邓飞、阿月、陈江鑫的家乡,前些年还都是贫困县。有不少像他们这样来自前些年的贫困地区的人,适应了经济转型的大潮,在其中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比如饿了么为前些年的贫困地区提供近30万骑手就业岗位;2013年至2020年8月底,美团累计有931.3万骑手通过平台实现就业增收,其中有54.5万名国家建档立卡贫困劳动力;2020年在人社与扶贫部门的指导下,滴滴先后在全国5个地区开展试点,提供灵活就业机会近170万个;货拉拉平台来自过去贫困地区的司机有2853名,加入平台后收入较之前也提升了30%-40%。
他们是多么顽强又努力的人啊,总能在新的领域趟出一条路。行业变了,中国人特有的温良,勤劳,坚韧没有变。利用互联网灵活就业,支撑起他们的家庭,还在利用这机会不断作出新的尝试,让自己的人生收获更多可能。他们很平凡,很普通,他们的故事也很容易被忽略。时代转型,技术变革之时,人们往往记住几个浪头上的弄潮儿,但也要知道,千千万万这样的劳动者,才是推动中国前进的力量之源。
这些平凡而可敬的灵活就业人员,值得更多保障和机会。其中,互联网平台在为灵活就业人员创造更多经济收入的同时,也应该尽力为他们提供更好的转型支撑,比如可以提供基础的人身安全保障,还可以提供更好的就业技能培训,让他们更好地赶上时代的步伐。
毕竟服务业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随便就能做好的。随着第三产业不断发展,供给侧质量也会不断提升,专业化的培训能有效优化从业者服务技能,让民众对服务业更为满意,从业者也能得到更多优待。
有互联网平台成立了培训机构,覆盖外卖运营师、餐饮运营师、酒店收益管理师、网约配送员等10个岗位。
地方政府也在支持灵活就业人员的职业技能培训,江苏省将登记的灵活就业人员按规定纳入职业技能提升行动职业培训补贴范围。同时建立专账资金调剂使用机制,省级专账资金向培训需求量大、培训任务重、培训工作好的地区倾斜。上海浦东新区曹路镇为灵活就业人员搭建免费的技能培训平台,进行早教育婴、收纳、养老护理、西点、中餐、中点、咖啡师培训。
互联网平台应该建设成一个机遇多、出路广、涵盖各行各业的生态系统,为灵活就业的劳动者提供更多的发展支持。相信灵活就业的劳动者会有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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