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JK制服的女孩,为什么很多都脱坑了……
“麻烦转告王建老师,叫他不要再给我买水手服了,这没什么意义,”我的老同学安红,一个长袖善舞的男孩子,正疲惫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对我讲道。
“同时也请告诉他,我已经从那家洗脚城辞职了,所以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安红说这句话时面色潮红,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似乎才从某些不着边际的迷梦中挣脱开来。
在这间不大的出租屋内,冒着雪花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段法制节目,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提醒观众小心社会上那些男扮女装的仙人跳骗局。
安红用不安的眼神示意我关掉它。
“其实我之前也买过JK制服,就在前几年,”安红说。
“我买过水手服,也试过堆堆袜,你知道的,在那些如露珠一般光明的年龄里,没有谁能躲过JK制服的诱惑。我在冬日的暖阳中穿它们。我特意让阳光挥洒在新买的制服鞋上,而我的裙摆则随着步伐的波荡而起舞。在那段时间里,我认识了一位补胎店的临时工,他说我是他的爱人。我还结识了一位纺织厂的老板,他愿意给我他的一切,包括那辆改装过的牧马人,以及珠峰营地的纪念品。”
“这些水手服与小西装让我与众不同,导致厂里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总是背地里说我坏话。”
安红顿了顿,“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的我自认是天下最美的男孩,这与他人的态度无关。这是JK制服为我营造的一场梦,我原本以为这场梦能长久地持续下去。”
我起身给安红点了一根红塔山,告诉他,我还记得他在读书的时候总是喜欢穿工厂直销的耐克与阿迪达斯,并且只抽朋友买的烟。
“是的,我向来特立独行。”
他轻抽了一口香烟,烟灰落在实木地板上,然后又被不知哪来的风吹散,直至消弭于无形。
“我喜欢特立独行,这个世界太规矩了,规矩得让死亡都显得不再那么可怕。所以我穿制服,我幻想自己是铃木高中的学生,每天乘坐电车上课,寒假会去富士山看雪,偶尔也在保健室邂逅不良少年,我每天都这样幻想,即使我依然生活在这漫无边际的泥潭中,”他说。
“JK制服给了我希望,对我来讲,它是比社保更重要的东西。”
安红熄灭了那根几近完整的香烟,坐起身,用雪白透亮的脚丫指了指衣柜,让我打开它。
“这些衣服都是回忆,”安红说,“我个人的回忆。你看见那件风梦的西装了吗,我曾经穿着它浪迹在星期天的歌舞厅,也曾蹲在水库大坝看夕阳落下。还有那件风铃,也是一位男生送给我的,他比我小三岁,至今认为我是女孩,他现在大概是回广东继续修车了,我想我永远地失去了他。”
“所以你懂了吗?这些衣服是我的青春,我时常怀念它,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安红又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在我耳边轻声讲到:“你左手那件是conomi的格裙,是多年以前,我为了见你而买的。如果你想看,我现在愿意最后穿一次,当然,只给你看,你不要给王建老师说。”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大可不必。
“你还是如以前那样。喝吗?昨天买的,我想这东西可能对你我都有用,”安红转身递给我一瓶雪花, “其实玩过JK制服的应该都明白,这东西不能穿一辈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觉得自己与制服格格不入,这不关制服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开始觉得那些白日与夜晚的幻想再也无法拯救我,正如泪水永远无法叫醒一个将死之人。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可能是一个夏天的星期二吧,我几乎就要变得与普通人无异,我开始羞耻于穿水手服上街,并且难以忍受四周异样的目光,我是一团灼热的火,但却生在了这该死的冷寂大洋中。现在的我只敢穿平平无奇的连衣裙与冷色调的高跟鞋,这太糟糕了。”
“所以没有人能在自己的葬礼上穿JK制服,时间会抹去这种年轻的爱好。就像当年我们总是在课堂上探讨尤利西斯与都柏林人,而现在却在同学群里讨论哪家的银行贷款征信要求低,”我说。
“是的,但比这更加糟,”安红回答。
“我有三个JK群,过去我们在群里争执谁的衣服是盗版,谁的衣服又是日本海淘,可现在群里只有幼儿园选班干部的投票链接,以及莫名其妙的打工人表情包。”
安红再次躺回了沙发上,盯着我说:
“JK制服的归宿是闲鱼,总有年轻的女孩或男孩接过我们手中的火炬。他们依然幼稚与光明,足以掩过那些流言蜚语与自身的困惑,我羡慕他们。现在你明白了吗?我是时代的残党,在新时代没有载我的船。”
“我去洗个澡,你就在这里等等我,我稍后还有话对你讲。”他说。
……
后来,在安红去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楼下姐姐的电话,我毅然选择了不辞而别。
也许那天我去找他是个错误,时至今日,我依然后悔那天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道别。但我永远无法抵御楼下姐姐的呼唤,更何况姐姐还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也许安红能够理解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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