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的背后故事…… – 交易者社区

鹿鼎记的背后故事……

新《鹿鼎记》上映,而豆瓣2.5的羞辱性低分,更让人不忍直视。最近关于《鹿鼎记》的讨论,在网络甚嚣尘上。

那么金庸这部武侠终作,到底讲的是什么呢?

1972年金庸在《明报》完成了武侠巨著《鹿鼎记》两年半的连载,至此金庸封笔,一段关于武林的神话终结。

作为一部具有彰显独特气质的武侠小说,《鹿鼎记》的出现更代表了武侠文学的最终演变形态,它向读者展示武侠叙事的全新可能。

金庸本身对自我风格的颠覆,让《鹿鼎记》成为架在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之间的一座桥梁,《鹿鼎记》让武侠文学完成了自我超越,又让我们看到了武侠文学尽头。

武侠的尽头

首先,《鹿鼎记》是反英雄主义的。出生在扬州妓院、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韦小宝,他身上带着浓厚的市井文化气息。

中国人传统的仁义礼智信,更被韦小宝身上的市井文化冰消瓦解,而他与武林道义和天然的割裂感,让他身上原本的反英雄气质,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彰显。

市井文化和江湖规矩的碰撞,集中体现在韦小宝和茅十八以及后来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二人的思想碰撞。

而韦小宝手无缚鸡之力却能顺利进天地会,正如对传统江湖秩序的极大讽刺。

被陈近南收为徒弟之后,在天地会的人情世故中,韦小宝如此怪异独特的存在,不但没有被众人排斥,反而在大多数人的认同下,完成了香主的继承。

韦小宝身上的反英雄气质和英雄气质形成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共通。传统江湖的准则和秩序,在帮会文化面前被拆解的支离破碎。

同样,韦小宝所代表的市井文化的融入,更击穿了我们对江湖的想象。自私和无私的考量、背叛和信义的纠葛,通过韦小宝视角,给予读者强烈的反差。

最终韦小宝所代表的市井民间思维,屡次拆穿了江湖道义的虚伪,颠覆了整个江湖的核心构架体系。

难得的是,金庸以荒诞主义的笔法,把这一切都融入陈近南的人生悲剧命运中,这位号令东南沿海上万高手的江湖大佬,最终死于自家人之手。

而江湖,沦为了权力斗争的棋子。换句话说,中国的权力场才是最大的江湖。

其次,《鹿鼎记》是反权力体制的。中国王朝经历了几千年演变后,至清朝伊始,封建体制对意识的禁锢在《鹿鼎记》中无处不在。

宫廷太监有极其严格的出入规矩,稍有僭越便诛九族。在皇权面前唯唯诺诺的状态,绝对服从之下更失去了自主意识。

因太监生活的单调,日常以赌钱为最大乐趣。韦小突然进入体制之后,他本身对于制度牢笼的破坏,更如对刚刚建立皇权系统的荒诞颠覆。

韦小宝突入乾清宫,便因为个性的独特,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字不认却成为了内阁大学士,毫无文治武功,却屡次平乱、化险为夷。

市井文化在皇权面前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一个底层人民凭借对所有规矩的破坏而达到目的,何尝不是对几千年儒家道统的强力讽刺。

而这一切恰恰发生在清朝康乾盛世的开端。在封建制度的末期,王朝即便再鼎盛,也不过如落日前的一道余晖。

其实《鹿鼎记》更如斗兽棋一样,老鼠吃大象。韦小宝对皇权的颠覆不仅让几千年人知沿袭的统治制度成为笑柄。

中国经历了几千年人治后,市井文化屡次成为封建王朝的最高决策。

帝国在缺乏科学管理和权力约束的情形下,在韦小宝携家眷隐居之时,短暂的强盛背后,只剩下一丝关乎封建道统礼崩乐坏的悲凉。

人性的悲凉

如果把韦小宝归纳于阶层先进性未免太过于夸大其词。就韦小宝所占据的立场来说,他始终是代表着小市民阶层的,市井文化始终与个体欲望相关联。

首先,从文化动因来说,即便小说结尾,韦小宝功成名就,个人对生命和欲望的享乐达到了终极追求,当然这样的人格特质也可以投射到江淮文化甚至扬州市民文化当中。

扬州文化讲究的是小富即安和知足常乐,而韦小宝通过奇特人生的际遇完成了生命关乎欲望的最高限度追求。

扬州市民文化是幽默诙谐且狡黠入世的。

即便经历了清初的战争创伤,其惜命和人格特质,利己主义的背后却以此保全了扬州所承载的江淮人文文化的核心。

投射到韦小宝身上变为他一系列动机的文化根源。韦小宝看似成为人生赢家的背后,实际上是对当下社会信条的接受和封建制度的遵从。

在市井文化看似反叛的初级基因面前,当个体成为了权力、欲望和财富的占有者之后,他的反叛动因便消弭于无形。

当然这一切的发生,更让其独立的人格与江湖道义和英雄主义渐行渐远。韦小宝个体与江湖的割裂,更如真实人性和浪漫主义的割裂。

《鹿鼎记》完结,金庸先生已然与江湖完成了心理层面的诀别。

其次,从父系社会体系来说,《鹿鼎记》始终站在男性立场上叙述,看似男权主导的背后,韦小宝原始生命力再度显现。

尤其是他早前“假阉割”和“假太监”的桥段,在对中国父系社会观念的倾覆上,金庸先生完全了一次极度高明的艺术化叙事和层次上的铺垫。

早期康熙代表的皇权挥斥方遒、平定四海的霸气到后续的文武百官意识形态的交锋,更赋予了封建社会下男权主义完全主导权的定位。

而到了韦小宝身上,男性应遵从的原则、礼法和道统已然荡然无存。在女人堆里长大的韦小宝,自然看惯了男性群体施加于女性甚至社会层次方面的欲望。

早熟,便意味着韦小宝在未懂人事之前,从人格特质上已完成了对固有强势男权主义的剥离。

以至于后来他进宫阉割至未阉割再到精神阉割,大男子主义彻底脱落之后,关乎对女性现代主义思想的萌发和占有欲的结合,构成了韦小宝对女性认知的体系。

在韦小宝娶得老婆中,女性的强势均显而易见。男女平等的思潮、青春欲望的驱使以及封建道统男尊女卑的束缚,三者在韦小宝身上完成了完好的统一。

而韦小宝的市井文婚姻欲望观念融入江淮文化之后,我们更发现他关乎个体的放纵和悲凉。

韦小宝是不会武功的,他的小男人情结放置于当下社会,更如海派文化和江淮文化的交汇。

相敬如宾却无法实现人格反转,心理平等却须遵从封建礼法。或许有人认为《鹿鼎记》全篇伸张女性主义的,但在日薄西山的儒家礼教面前。

七个鲜活的、代表江湖和浪漫主义的女性个体,始终没有突破封建文化甚至市井文化的束缚。

再快意的江湖,始终逃不脱制度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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