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的命门

最近韩寒、郭敬明等署名的50名作家声讨百度，“认为百度沦为一个窃贼公司，其建立的百度文库，建立为一个贼赃市场”。

对此，百度很雍容大度地回复：“对于50作家的声讨，百度向本报记者如此回应：百度高度重视互联网领域的知识产权保护，从文库诞生之日起就郑重承诺，如果作家及版权方发现文库用户在上传内容时有侵权问题，只要通过文库投诉中心反馈情况，百度会在48小时以内迅速核实并依法进行相应的处理”。

让韩寒牵手郭敬明本身就表明，这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但是，大事在庞然大物百度面前，也会山外有山。拿古龙的话来说，是因为他们碰到的是：百度！“XX是个最XX的人，但说出”小李飞刀“这四个字时，甚至连他脸上都不禁露出景仰敬重之色”（古龙《大人物》）。在不少人眼中，把“小李飞刀”换成“百度”，把“景仰敬重”换成“鄙夷不屑”即可。

百度是一个严密庞大的组织，他的老板李是福布斯中国首富。李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只有官府出手邀请才会露面。在咬走西域神兽谷歌一役时，据传百度立功了，从此成了江湖上唯一搜索大门派，李也成就了兵器谱第一。

韩寒、郭敬明等也算名人，没有上官府打官司，反而在江湖上发一个檄文，确实有点无政府主义。后来网络上传出起诉百度的难处，其一就是法院不受理。其实，百度以前的MP3搜索也是经常被告，但是，输少赢多。其用的是避风港理论。所谓避风港就是，百度开一市场（产品），法律义务只是“如果权利人告诉它哪家在买盗版，它有义务清除，如果你没告诉，它不承担责任”。就是，百度回复中提到的郑重承诺，你累个半死，我动动手指，且不带走任何法律责任，这个买卖，非常合算。

这个理论，也是来自发达国家。后来，发达国家的法律发展了，当市场上大家都知道这个市场是假货市场，管理者装作鸵鸟而不知道，这是不行的。所谓红旗理论，按照百度百科的解释：“‘红旗原则’最早规定在1998年美国版权法修正案中，中国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也借鉴了这个原则。该条例中规定，网络服务商必须‘不知道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应当知道’盗版的存在，才能获得‘避风港原则’的庇护。按照这种理论：即使网站上的一些内容不是由运营商自己上传的，但只要这些内容像红旗一样显而易见地属于盗版，那么运营商就应当主动予以删除，而不能因为没有收到版权人的通知而拒绝承担责任。”当网站内容大部分都是盗版、删除都来不及时，只能是关张了事。如美国以前最大的MP3交换网站NAPSTER，被迫关闭。用BT分享作品的海盗湾创始人坐牢。事实上，装疯卖傻的他们，无避风港可用。

百度文库里面有多少正版，用脚趾头扫描一下就知道，百度何尝不知道。只不过，百度说，我有避风港。这种注意义务转移给谁，是红旗原则和避风港原则的区别。实际上，如果一个市场以盗版著称，如不关闭，解决的办法是，抬高进入门槛，对进入市场的货物进行一定的证明手续要求。对于一个正常的市场，则投诉后再处理。谷歌在美国的图书馆事件，仅仅是对尚在版权期内，但作者联系不到的进行扫描，就被诉了多次，最后出巨资加上收入分成，成立一个基金：主要是补偿给作者和保护正版。

几年前，上海有一个襄阳路市场，与“北秀水”齐名，号称“南襄阳”，以买卖侵权水货著称，连我一个来自阿联酋的客户，到了上海都会问我这个市场的地址。这个市场被美国人多次点名。后来，上海的解决办法是，把市场关了。能把襄阳路市场关掉，固然可以说是上海市政府下的重手，其实，这个地方的地皮寸土寸，在房地产市场最热闹的时候，襄阳路市场关门，造楼！

解决百度的大规模侵权问题，不是法律问题。当江湖上什么门派一股独大时，上头总是想要加以羁绊。或许，有一天人民搜索，盘古开天辟地，把百度劈了！什么兵器谱第一，都会成为浮云，因为，“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谷歌不是全球兵器谱第一吗，不也中刀逃走？

李书福说了，我们听政府的！

作者：斯律师

发于21世纪网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