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变老是从喜爱《平安经》开始的……
王婆对武松狡辩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晚脱了鞋和袜,未审明朝穿不穿。谁人保得常没事?”
这话至少用在我一位亲戚身上是合适的,上一分钟他还活着,没有预兆的下一分钟猝死了。
才50多岁,这是让亲戚们伤感的原因之一。
十七年前的一天他教育我说:做人要本份,永远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便宜给自己占。
然后他又说到了自己,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不孝,控制不住地哭。
此后再没见过他,今年再见已是一具尸体,微张着嘴,面色苍白。
还有一位爷爷辈的亲戚,温和安静的一个人,选择了在今年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事对亲朋打击很大,平时总觉得自己混得人五人六有点身份地位,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会让外面的人怎么评价自己。
以前会经常感慨别人家怎么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坏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发现,也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村上春树说:“所谓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你手中滑落。取而代之落入你手中的,全是些不值一提的伪劣品。体能,希望,美梦和理想,信念和意义,或你所爱的人,一样接着一样,一人接着一人,从你身旁悄然消逝。”
年轻时的我们大概率不会有这种感慨和担忧,只有开始变老才会发现“平安”才是最大的雄心壮志,也是注定无法100%实现的理想,隔三差五地不是这儿便是那儿或浅或深地打破平静。
我常回老家,所以给家里电话不多,老家那边基本上也不会给我电话,逐渐地便形成了一个规律,如果我的电话响起显示出老家的电话号码时,总是让我心惊肉跳,他们找我基本上只有一个事:又有谁去世了,无论多忙也应该回去看最后一眼,送最后一程。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宫崎骏的电影他们肯定没有看过,伟大的作品往往在悲伤的共鸣中给你一点慰藉。
结婚生孩子之类的当然也是人生大事,但他们觉得这种事可去可不去,因此不会电话通知远在外地的我,因此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十几个表弟表妹中有的结婚两娃了,有的离婚了,还有几个三十多岁了就是不结婚。
或许正是因为生离死别为最大,也只有丧事才能一下子聚齐这么多多年未见的亲戚了,因此也才知道家家都有一本不开心的经,也都有一本心心念的“平安经”。
又有谁不渴望平安呢?西门庆家有个叫平安的小厮,和来安、玳安一样,这个名字很明显寄托了更为质朴的理想。
可小厮平安虽然被名为平安,却一点也不平安。
他先是愤恨书童请客忘了他,向潘金莲搬嘴弄舌书童和西门庆的那点破事,被西门庆找茬给狠打了一顿。
后来又嫉恨吴月娘先给玳安娶老婆,便偷了财物准备出走,却被当土贼抓住又是一顿狠打。这一次的他不仅自找了不平安,也给吴月娘带来了不平安,忘恩负义的主审官逼着他作证吴月娘与玳安有奸情,结果又是一顿好折腾,平安又被打了三十大棍。
一个叫平安的人不仅总给自己找不平安也给别人带来了不平安,这是小说的情节。
我们的生活仿佛是一个段子,精彩不亚于小说。
一个写《平安经》的人因为《平安经》不平安了,这是现实发生的事。
很多人取笑《平安经》,但我觉得何必因人废言呢。
我没把它当成什么旷世杰构,但那一句一句碎碎念的“平安”确实道出了我的心声。
然而“平安”这个东西似乎是你抓得越紧便溜得越快,越在意时也就是越需要时,也是高频率失去的人生阶段已经不可逆的来了。
村上春树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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