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太监刘瑾为何会被凌迟处死?……
自出现以来,宦官这个群体就不缺怀着狼子野心的人。秦朝有当了丞相的权宦赵高,东汉有带领十常侍祸乱朝纲的张让,唐代有奸猾的高力士和李辅国,宋代有为虎作伥的童贯……至于以宦官干政”出名”的明代,除了一手遮天的”九千岁”魏忠贤,人称”八虎”之首的刘瑾也是一个典型。
有关刘瑾早年的史料不多,我们仅能梳理出几点较为重要的信息:他本姓”谈”,后依附权宦刘顺并改姓”刘”;刘瑾在明孝宗弘治年间入宫做太监,但也因为犯事而差点被处死;最终刘瑾逃过一劫并进入东宫,服侍将来的明武宗朱厚照。
在刘瑾进入东宫时,朱厚照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因为明孝宗有且只有他这一个在世的儿子,所以朱厚照可谓是被众人捧在手心。而他自己也天资过人,隐隐透露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质。
但这时的东宫,不仅有博学正直的太子太傅,还有一大堆唯利是图的宦官。除了新来的刘瑾,东宫还有马永成、张永、高凤、罗祥等七名同样”聪明”的太监。这八人,不约而同地把哄太子开心当做工作中的头等大事。刘瑾更是凭借过人的哄诱本事,成了朱厚照最亲近的宦官,亦即马永成、张永、高凤等”八虎”之首。
弘治十八年(1505),时年三十六岁的明孝宗驾崩,年仅十五岁的朱家独苗朱厚照便即位为帝,即明武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八虎也进入皇宫成了权宦,刘瑾更是被指派去掌管负责护卫明武宗的五千营。
从一个做杂活的宦官到掌握外朝实权的权宦,刘瑾尝到了甜头就更不会放手。朱厚照已经成了帝王,但刘瑾还是撺掇他玩乐。鹰犬、丝竹、角抵,甚至微服私访……刘瑾把能让朱厚照”玩物丧志”的”物”几乎都搬到了皇帝面前。还是少年郎的明武宗,就这么被带偏。
帝王不专心朝政,可朝政也不能没有帝王去发号施令。于是深得朱厚照信赖的刘瑾,就”战战兢兢”地升任内官监,再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有了”口衔天宪”之权(向外朝百官传达皇帝口谕的权力)和”批红权”(代替皇帝批阅奏章的权力)。
“口衔天宪”和批红权让刘瑾几乎一下子就成了另一个”九千岁”。传达口谕本就给了他一定的徇私舞弊的机会。批红就更是让刘瑾直接拥有了一部分帝王的裁决权。
而因为刘瑾本人文化程度不高,并不能恰当地处理众多文书。所以他还招揽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县学生张文冕,并叫来了自己的侄女婿孙聪。每天,刘瑾将呈送给朱厚照的文书带到宫外自己的府邸,张、孙二人便在刘瑾的授意下完成批红。此举虽看起来是件小事,但却弱化了内阁在帝王批红过程中的作用,使得曾经能与宦官群体相制衡的内阁被进一步弱化。
内阁都不好过了,外朝的一众文臣在刘瑾的敌视下就更是举步维艰。被刘瑾视作”仗社会舆论之势以欺人”的谏官给事中,被要求每天都得由锦衣卫点名登记,记录日常活动。明明没犯什么大错的 外臣,也时常被刘瑾以一些小事毫无差别的羞辱。正德三年(1508)六月,刘瑾掀起的”匿名文书案”就让三百余位官员被当众罚跪,晚上还被关进了锦衣卫。
刘瑾并无军政才华,所以他把持朝政对于整个大明可谓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原本最为安稳的京师,都因为刘瑾强制驱逐众多劳动者出城、强迫城内寡妇必须违背习俗再嫁而一片混乱。且他还羞辱打压朝臣,尤其是文臣,并在中央、地方、司法、军事等各个部门或领域都大量安插人手,以至于人们最后都在背地里称呼他为”立地皇帝”(明武宗朱厚照在场时,刘瑾总是站立在一旁服侍)。
刘瑾”立地皇帝”当得张扬,不仅被他打压的朝臣恨得咬牙切齿,宗室的其他人也是郁结难散。明孝宗只有朱厚照这个独子,朱厚照幼年即位宗室们也不好阻拦。可刘瑾狐假虎威,就让安化王朱寘鐇
等人忍无可忍了。正德五年(1510),朱寘鐇借刘瑾又一次横征暴敛而发动兵变。虽然兵变很快就被镇压,但明武宗还是感受到了宗室的”敲打”。他对刘瑾的信任,开始出现裂隙。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刘瑾曾经的”同僚”、”八虎”之一的张永。张永本就实力不俗,算是”八虎”之中唯一一个可以与刘瑾一争高下的。刘瑾也深知张永的能力,一有机会就在朱厚照面前诋毁他。闹得厉害时,刘瑾甚至在宫门口贴上了张永禁止入内的告示。
势同水火,张永在得知安化王兵变可谓是刘瑾一手”促成”之后,果断地把这消息利用了起来。当朱厚照和刘瑾等在大军班师回朝的宴会上喝得晕晕乎乎之后,张永带着写满刘瑾十七项罪状的文书前去拜见朱厚照,并向他”疯狂暗示”刘瑾意图谋反。因兵变而对刘瑾心生怀疑又晕乎乎的明武宗,就这么被张永又劝又哄地下令拘捕刘瑾。
次日,清醒过来的明武宗又颁布了一道诏书。在诏书中,他并没有否认自己曾经被蒙蔽,以至于轻信了刘瑾,让其祸乱朝纲的事实。但他也未对刘瑾赶尽杀绝,只是撤除了他的职权,让刘瑾到陪都凤阳闲住。
明武宗顾念旧情,张永等宦官却不想放虎归山,李东阳等曾受刘瑾羞辱的重臣也不想大度地把事情翻篇。在张永等人的劝说下,明武宗亲自到刘瑾府中视察,亲眼见着刘瑾府中的伪玺、五百多枚可供人随意出入皇宫的穿宫牙牌,以及数量众多的兵器和金银珠宝……这一次,明武宗终于有了处决刘瑾的决心。
帝王表了态,被迫安静了近十年的御史和谏官们便纷纷呈送刘瑾的罪状。最后,十九条罪名将刘瑾送上了刑场。据说在他被凌迟处死后,法场内外还有不少人想向刽子手买刘瑾的肉,以泄心头之愤。
可以说,刘瑾当年有多风光,死时就有多狼狈。可这一切却怪不了谁。玩弄权势也好,党同伐异也罢,这都是刘瑾自己干出的事。最后被张永等人合力推翻,这也许是在他还一股脑地陪朱厚照游乐时,就已经确定下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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